天台“苦菜花”艰难求学路

故云

这是一个7代单传,代代苦难的家庭 ■她父亲临死前，日夜愁着没地方死 ■听到她考上大学, 父亲才咽下最后一口气,踏上西归路 ■面对令人肝肠寸断、催人泪下的故事,爱心铺在她的求学路上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孩子考上大学，是天底下父母最高兴的事。可是，刚刚失去丈夫的天台县坦头镇石研村王水球面对即将步入大学校门的女儿陈小娥，却泪水涟涟。王水球流泣不成声地对记者说，女儿上大学的路费现在不知在那里。我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听起来令人肝肠寸断、催人泪下的故事，到陈小娥父亲陈亦兴这一代，7代单传,代代苦难；10多年前家遭大火，无力再造，陈亦兴临死前，日夜愁着没地方死；陈亦兴听到女儿考上大学的消息后，在喜忧交加中慢慢闭上双眼、垂下双手、咽下最后一口气，踏上黄泉路。 消息传开，陈小娥的老师四处呼吁，当地媒体精心制作节目进行报道，争处好心人援助。浙江省天台县慈善总会副会长曹林、秘书长曹林江专程赶到陈小娥家，了解情况设法援助，一颗颗爱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铺在陈小娥的求学路上 ■陈小娥父亲连死的地方都没有，全村人挑灯夜，为他建起新房子 眼前的陈小娥，身子单薄瘦弱。她把忧伤和苦难深深地藏在心底，见人说话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微笑，不知道内情的人很难把那些不幸与这个腼腆、文静的女孩联系到一块。在小娥的引领下，我们走在寻访陈小娥老家————天台县坦头镇石研村的路上，这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山村，车子进入欢岙，驶完一段柏油路后，就是弯弯曲曲的泥石路。路面由于受多次的台风侵袭，早已被山洪冲得沟壑纵横，路上到处是裸露的石头，车子就像行驶在干涸的溪滩里。陈小娥指着车窗外告诉记者：山底溪边那条古老的石子路是村子通向外界最便捷的通道，遇上拉重物时，才走这条我们正在行进的公路。如果遇上台风暴雨山体滑坡时，这两条路就都不能走了，要从对面的山岗翻过去。小时候她就时常一个人走上一个多小时，从那山冈上过去，到达距离村子7里远的欢岙小学上学。 经过一路颠簸后，才到达陈小娥的村子。站在进村的石桥上，不时有牛、羊经过，也看到几处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和木房子和石头房子，可以看出这个村庄的贫穷与古老。 陈小娥的家是两间青砖一层平房，屋内设施十分简陋，整间房子就一个灶台一张椅子。小娥跑到邻居家借了几只凳子过来，告诉记者现在这房子是爷爷住着。村里人听说小娥回来了，都赶来看望，又把小娥爷爷叫了回来。 站在小娥的家门前，石研村村民七嘴八舌道，你们别看这房子还有点像样，他父亲连死的地方都没有，是我们 全村人挑灯夜战了10多个日日夜，让他死在自己的家。听罢，我们都鼻子酸酸的，一直脸带微笑的小娥，转过身偷偷落泪。一个凄美、辛酸的故事立体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到陈小娥父亲这一代，7代单传,代代苦难 大家说，陈小娥家的房头很弱，到他父亲陈亦兴这一代，一连7代，代代单传，村里一户亲戚都没有，在农村几乎是绝无仅有，且代代苦难。陈小娥的太婆是瞎子，因家里穷，造不起房子，就住在庵堂里。她奶奶则因为贫穷跳水自杀。吃食堂那个年代，因为穷得叮当响，无粮可吃，她奶奶在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下的情况下，绝望地用布蒙上小女儿的眼睛并背在背上，一起跳水自杀。幼年的陈亦兴自从失去母亲，跟着精神不正常的父亲，自小吃尽了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苦头。 俗话说，穷人孩子早当家，陈亦兴长大成人后，不但非常善良而且非常聪明，与村里的老老少少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到了该讨媳妇的时候，因为穷，没人嫁他。可是有一次，大家听到邻近有个村的姑娘，非常漂亮，家里也很穷，生病住医院了很可怜，大家建议亦兴去帮助。在大伙的鼓动下，陈亦兴终于鼓起勇气，到医院帮助这个可怜的姑娘。出院后，这个姑娘就跟陈亦兴来到石研村，并成了他的妻子，这就是王水球。这在当地都成了一段非常有名的佳话。 结婚后，夫妻两人恩恩爱爱，把曾遭受火灾的家建起来。家里的两个女儿又特别可爱，且学习成绩又特别优秀。为了供孩子上学，陈亦兴到城里踏黄包车，王水球就在家没日没夜地干活。她上磨肩头、下磨脚底，披星戴月地干活，家里堆满了粮食，正当他们将要迎来苦尽甘来的生活时，6年前，一场无情的大火，把家里烧得精光。因为无力重建家园，后来王水球也来到城关谋生。把两个女儿培养成人成了他们唯一的目标。 可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今年陈亦兴被查出肝癌，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时日不多，恩爱夫妻就要阴阳两隔、生离死别两个人抱头痛哭。哭过后，陈亦兴吩咐妻子，就是讨饭也要让孩子读书。并且要好好瞻养有精神病的父亲，要是走失了，一定要想方设法寻找回来。真的找不回来，也是他的命运。说着说着，两人又是大哭一场。 可是到了今年7月份，陈亦兴知道不久就要告别人世，这时他才想起连一个死的地方都没有。老家已是片瓦不留，租人家地方，你也不能死呀！他吩咐妻子给他买农药，让他可以死在医院的太平间。每每提起，两人又是以泪洗面，可又无他法。然而，天台民众在陈亦兴不久人世的时候，却给了他博大的爱心，在城关，陈亦兴租住的地方，包括周围的人家都叫他不要胡思乱想，同意他死在租住的地方，并且纷纷捐钱帮助。 陈亦兴乡亲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自发帮他在遭受火灾的地方，重建家园。村里的男女老少不但自己吃饭，还送来了自家的砖、瓦、门筐、门窗等等。村里九十岁高龄的何金章老人也特地赶来帮忙。为了能赶在他死前造好房子，村民们架起小太阳日夜赶造，仅仅花了10多天时间，大家就把他的房屋造好了。7月27日，大家把陈亦兴接回家住进新房。回家后，陈亦兴第一句话就是，房子造好他能死在自己家里，也感到心满意足了。陈亦兴回家后，大家给他送米、送菜，一颗颗爱心温暖着这个苦命的男子汉。 他只住了10天就走了，那天是8月6日，正赶上台风‘麦莎’的到来，狂风怒吼暴雨如注。陈小娥留在城关，一看到网上被录取的消息，就连忙打电话到村里，请人转告。陈亦兴听到女儿考上大学的消息，已无力说话，回光返照了一刻，在喜忧交加中万般无奈地闭上双眼、垂下双手、咽下最后一口气，躺在爱妻的怀里踏上黄泉路。王水球抱着逐渐冰冷的丈夫，悲伤和无助像潮水一样一齐向她袭来，失去了顶梁柱，犹如天塌下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村里人说，看着悲痛欲绝的王水球嚎啕大哭，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落泪。 陈亦兴被运去火化时，没见过世面的老农民围着开车接尸的驾驶员，要求减免费用，善良的驾驶员也被感动了，他说，减免车费我无权，要是真的困难，这个钱由我个人出。接下去的丧事都是村民自发帮他办的，做坟的水泥没有，是大家帮他在旁边的工地上讨来的。不管在城关陈亦兴租住的地方，还是陈亦兴的老家大家都是这句话，我们能帮陈亦兴是因为他是一个大好人，聪明、善良乐于助人，就是命运不济，所以我们也愿意帮助他。 ■陈亦兴在欠人的帐单上按下红红的手指印，临终前不忘吩咐孩子还债 目前，陈小娥和她母亲回到城关租住的地方，这是一间破旧的一层民房。她们租了一间房子，刚够烧饭用。而小娥睡觉的地方，是两间用水泥石块和木板搭起来小棚子。两间棚内很简陋，就一张床一盏灯和一台旧电扇。陈小娥说：这些搭棚的材料都是当年摩天大厦拆除时，父亲捡回来的。房东说是父亲自己搭建的，就不收钱了。 在屋子里，记者见到了收工在家的小娥母亲。生活的艰辛和悲伤并没有在这位女人身上留下明显的印记，更多的是让我们感到隐藏在平凡相貌、平淡表情后的坚强。 小娥的母亲王水球告诉记者：与丈夫同甘共苦这么多年，平常她在饭店打工一个月五六百块，丈夫拉黄包车生意时好时坏，手头虽然拮据，但感觉生活总会好起来，借的外帐也总会还清的。可没想到他却得了这样的病，我们在他死前一个月才知道他得肝癌的，当时他对我说，这种病是治不好的，别花那冤枉钱，家里用钱的地方多。 小娥告诉记者，父亲死后，她和姐姐最担心的就是母亲了，怕她想不开要疯了，现在母亲心里慢慢恢复平静了，开始正常地去工作，她们才放心。 我们在陈小娥家，看到她们吃简单的青菜面。小娥的母亲说，菜也是别人送的。现在根本没有钱，还欠了两万多的债。眼见小娥大学快入学，真的很忧心。随后她拿出丈夫生前留下的一份按了红红手指印的“欠帐单”，上面很清楚地写了一笔笔欠别人钱的数额。小娥告诉记者，这是她父亲特地写下的，并交代家里要是有钱了，要记得一笔笔去还清。 小娥的小学老师徐再平说，小娥在学校很勤奋。她住在离学校最远的村子中，每天5点多就要来上学，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学校，也很早就体会到家庭的贫困与父母的艰辛，她比同龄孩子懂事沉稳得多，也更有拼搏精神。小娥的父母也很注重在自己子女的教育，虽然家中贫困，小娥的学费却从未拖欠过，都是夫妻俩卖柴换来的。他父亲曾跟我说，拖欠学费，会让孩子在学校感到委屈，就不能安心学习了。现在这个祸不单行的家庭，连生存都面临着困难。作为教过她的老师，我真的感到很痛心，这样好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大的不幸。希望政府和社会能通过某种适当的形式来挽救这个濒临崩溃的家庭，让这孩子能享受和同龄人一样的教育机会。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却是不一样的。苦难可以造就人的坚强与拼搏，知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与命运。扶危济困，扶困助学，历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家都来帮帮她。 图为浙江省天台县慈善总会副会长、秘书长曹林江专程赶到陈小娥家，了解情况设法援助。

PS:老树了解到，陈小娥考入的是江西九江学院会计电算化专业，学费及杂费需要6630元，现在全家就靠妈妈在餐馆打工维持生活，希望爱心人士伸出友爱之手。8月29日，陈小娥将启程前往学校。 捐款热线：0576-3822245 移动政府网：620055 如有不愿透露姓名的捐款者，可以直接将款项存入天台之窗爱心家园的帐号，在网上通知我们款项用途。 爱心家园帐号：农行卡 9559 9803 6005 2366 612 王杜兵 ------------------------------------------------------ 8.26早上10点，已有二个网友，捐了400元及部分日常用品 8.26下午14:00，网友许式荣捐款3000元，下午仍接到好几个网友的电话表示捐款意向，对此，老树代表小娥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