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的大学作文之一：人生痛苦

小弟弟

??人生苦痛
　　2002年5月10日
　　现实人生的苦痛，有名无名地总是牵扯着思考的神经。然而在着莫测的生命里，这样的思考却不过是增加这苦痛。
　　人或者毕生都在追寻着幸福却往往找不到确切的幸福的定义，让自己的心能够得以平静。幸福的准则总是在不断的变迁之中。此一时，彼一时，无休无止地折磨着人们。
　　昨日之“我”，今日之“我”。永远地在否定着“我”的一切，人生似乎永远也找不到一刻的真我。或者说，思索毕竟昭示着一种前进的趋向。然而在生命的思索里又岂有方向可言？思索往往不过是无头的苍蝇，思索行动的本身不过是振翅的努力，而飞行的轨迹又岂有方向可言？多少的生命即在这倦命的振翅里无端地消耗了。更可悲的是又有多少个曾经鲜活的生命有着即便弥留之际的醒悟呢？
　　物的文明的发展，无以从根本上消除人生的这种无望的痛苦抗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号声声，然而也不过是要着无生无命的麻木。以死之态对之于生之现实。无望而皆不望。
　　物的洪流里，感觉心之茫然，情之无依，一切都恍然如梦。找不到，摸不着生命真切的存在。悲哀从心底的漾起，一如巨大的黑暗自脚心升起，茫茫的将要把我吞没。那巨大的黑暗，带着何其沉重的威压：无痛之痛的痛之极致，无重之重的重之无复。在这黑暗的浸淫里，人生如同坠入千年的冰窟，亿万的抗争若要爆发，然而又在还未发生时又已颓然地放弃。人生如同失重的轻飘要寻找自己的着陆，然而却又在放弃之念刚起的刹那，万千的抗争欲望又陡地升腾。生命在这样的极寒极热之中，经受着痛苦的无休无止的折磨。
　　无从摆脱的么？
　　在虚无的确切与现实存在的飘渺之中。
　　生命划过时空的天际，摈弃轮回的信奉。还可以找到安慰自己确切存在的明证么？而生命又是如何地追寻着这“存在”。而这“存在”又究竟地有着怎样的意义呢？而这追寻又是如何地产生？又在着怎样的原因呢？
　　或者是人对着死亡的恐惧的原始属性里开始。生命对着任何形式的将现实可触可摸可视可闻的所有一切的抹归虚无，都存在着莫大的恐惧。一如设想之于茫茫宇宙之大，星球之小，生命个体之微，而又时空的浩瀚，生命的短促，生命无由的悲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这样的悲叹，这样的天问，在着昨日，在着现时，在着将来，必然的仍是余悲余问，余而又新。
　　生命永远沉在这样的悲凉之中。
　　渴望解脱，坐化，羽化。是坐、是翔。一切似乎平静的很。然而真有的平静么？平静何尝不是环宇间最大的激战！“驾鹤西归”归于何处？仰视驾鹤之仙态，目送鹤翔西去，夕阳里，希望的金光。然而如何的西归之处？
　　也许将希望写在一个飘渺的永不可及的目标之上，生命才有一点意义可寻。但是，过程又是痛苦的。结果的未可知性，或者是痛苦的最深根源。
　　由此，或者生命所有的苦痛都是生命的有限性带来的。如果目标的定有欲要的结果。生命必然有足够的精力去达到这种结果。那么或者生命可以少却无数的苦痛？
　　然而，这也仅是幻想。生命若无死亡可言，那又是如何的一种寂寞！痛苦又怎会有半分的减少！更况生命如然在着未历时已知的结果。生命又是怎样的一种无聊，一切都在一个已知的轨迹里行进，生命又有什么色彩可言？人生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幸福的感觉又如何地寻找？
　　也许，正是生命的痛苦给予了快乐幸福存在的可能。
　　也许，生命的死亡正是给了人们希望存在的希望。是死亡承载了可以的存在的快乐与幸福。
　　在这样的矛盾之下，可否找到一种，能让自己平静地对待一切的理由？可否因此而让人放弃了抗争，也放弃了绝望的冰冷？可否在这现时的时空里，倒可给自己一个放手了无尽的思索，而在现实里尽享即时的欢乐的可能？
　　不能！
　　现实的时空比之于飘渺的思索之时空，是要简单而切实的多。但是它又是如此的复杂。现实的实利性、有形性的目标亦并非唾手可得。即时的欢乐的追寻，也有着无数的艰难曲折。得与未得，泪与笑，聚散离合并不由人。痛苦何曾可以少的半分？
　　然而，生命啊？
　　真的是苦海无边么？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是无边之苦海，又有何岸可言呢？
　　于是自救么？可是如何才可以的自救？又如何的自救？千万年人类的历史，千万人亘古以来的思考，可曾找到了一种自救的良方？
　　没有！？
　　一切都还只是各种各样的麻醉剂而已。一切的所谓良药，都只是叫人无端而空想地忘却了自己：在着人生的路途，只给着一条路的顾自低头寻找：无谓目的的寻找。但把人生走到死亡，即算解脱。
　　从佛而道，从道而儒，中国几千年来的所谓人生灯塔，照着的是怎样的一道道人生旅途？又划出了怎样的所谓人生轨迹？这样的轨迹又有着怎样的意义？
　　而在另一方面，对着人生的苦痛之普遍意义，是否这样的一个流动的过程，正是对着了一个不曾有着结果的寻找、探索的明证？
　　人类用物的盔甲武装了自己，武装到今天的成为世界之王。但是人类在着自我精神的武装呢？可否在历史的流动之中变得更加有力？
　　没有？！
　　或者说，现时物质进步里的我们，无从体会到先人在着物质局限里的苦痛。但是，不消说物之进步的无有极致，单是在着各个时代里仍有的时代特定里的物之富有者，他们的对于人生，对于苦痛的感叹，到得人之生命的一隅，何曾有过巨大的差异。
　　虽然说在着时空的变幻里，并非所有的人都曾在这“人生.生命”的苦海里挣扎过。这种挣扎或者已是需要了一种能力的培养。但是又有哪一个人不曾在这苦海里被呛过几口水，咂出一嘴的苦味与一脸的茫然呢？从八十老太，不识一字，一声长叹：“人这一辈子哪！”到祥林嫂的恐惧以及她的死亡的凶手。更不用说在着各个时代的思想家的脑海里，那在这苦海扑腾的痛苦与自觉的彷徨、无力、自得、桀骜而又往往的自欺之明的垂泪相问、醉酒而歌、放荡不羁、归隐山林、樵歌渔舟；遁化成佛，呆如木鱼。
　　似乎永远都没有希望可言了！
　　似乎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会因此而成为不幸！
　　或说生命之短暂，且把行乐作了尊奉。不问生命价值意义之何在。但把生存放在首位，作块基石；但把生活作了最高的目标。或者这样地准则了生命的前提下，再把心态放稳，幸福、快乐扑面而来的！
　　可惜！这永远只能是一种幻想而已。
　　人之为人，思考无从摆脱，除了死亡！人之为人，如然没有了思考，人已不为人！而思考又怎会少得了人对于自身的思考呢？
　　生命，只有这样地在痛苦中寻找欢乐！人生，也只有这样地在苦痛中品味幸福！
　　逃不得，遁不能。忘不得，思无边。
　　然而，快乐与幸福的欲望不变，存在的追索不息。人们永远都不甘心在这苦海般的人生里被动地去感受稍纵即逝的快乐与幸福。他们要牢牢地抓住，要拥抱，要占有。并且甘愿为之付出更多的汗水与苦痛。欢乐与幸福在于绝大多数的人们其实都只是一种得到的欢娱，与回味追求旅程里的幸福，人类的进步之处，或者正在于此：目标永远存在！
　　我深信，也似乎约略地看到，所有的对于现世有形无形的存在的不满的施以拯救。最终的都要在于灵魂的昭示与启迪。生命社会最终的希望也在于这对于灵魂的施救。
　　我希望有着这样的一种拯救能够施于我心。然而我却又清楚地知道，这永远是不可能的！希望，永远只能是希望。灵魂的拯救也许永远只能是一种自我的拯救。
　　茫然里，生过多少空无的安慰。只希望自己不至于疯掉！茫然里，又多么天真地以为终会找到一种让自己的心静的处世人生方式。只可惜，耶酥死了，尼采疯了，王国维、老舍自杀了。他们在不同的时空，他们都死了。他们何尝又不是死在同一个凶手之下。这样的一个凶手，又还将要把多少的生命引向绝望之中，引向平静的、激昂的死亡之中呢？
　　我无从估计！
　　但我确乎知道，还有！而从某种角度，我倒希望这样的人更多。那样，至少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听到更多的人生思考的声音。而这世界或者也可以因此而得到一些可以更好地医疗拯救的药方。
　　然而，既已不幸来到了这人世间！
　　然而，既已有幸作为生命的一员！
　　无从解脱，但把逃避作为甲胄；为了活着，但把人生作了个轮回的假设。既然，一切都因着恐惧而产生。那就让恐惧来拯救这恐惧：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时空的另一隅以你现时人生所历的感受，千百次地重播。世俗的所有成功，只有去取得，在那里，才有幸福可言。惧怕那千百次的重播的如然痛苦，算是给着现时找到一个奋斗的理由。
　　不过，可悲的是亦不过天堂、地狱；成仙、转世、阎罗殿的无所区别而已。
　　于是，还有路么？
　　但把平淡作了人生的底调；但把精力投入到各样的杂琐之中。让自己忘却了自我的存在吗？
　　于是，还有路么？
　　但把自我作了彻底的摧残；倒向着这苦海一头扎入。而又回头从着各色的诠释，去给自己找条巨浪汹涌里即刻自我麻醉的平静。
　　于是，思考人生现实的存活吧！
　　于是，把现实的人生理解成自己的一种信仰与准则。
　　于是，在这浩渺星球的世界，在这芸芸众生里，做一个别样的独立自我吧！
　　只能如此了！

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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