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感冒了,在这个春意朦胧的季节。 开始先是发烧,我坚持不去医院,后来出现了头疼,头晕四肢无力。小飞和小云才慌
了手脚把我送到医院。后来检查才知道,我得是严重的上额头炎和鼻窦炎以及上呼吸
道严重感染,必须要做穿刺手术。 手术效果很好,小黑给主治医生塞了一万元的红包。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实在
忍受不住这种死气沉沉的味道,我决定提前出院。 在这期间,小云在滨海路上拦了一辆银灰色的丰田佳美2.4,司机是一个色迷迷中年
人,春峰和八斤费了好大劲才勒死他。 我知道这种车在本市很少,肯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我们只去找中低挡车,因为这种
车销路好而且还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我把小云狠狠地吵了一次,以后绝不能再出现
这种事情,而后让小黑把车沉入大海中。 这段时间,风声很紧,先是警方在海边发现了这辆丰田佳美,而后又张贴广告找车的
主人,好象是一位台商来S市投资办厂,后便失踪,引起当地领导重视,要警方限期找
到人。 我先是气急败坏地给小黑两耳光,问他为什么没有把车送到一个无人知道的深水中,
小黑捂着脸惊恐地回答说:当时夜色浓暗,为了省事没有仔细看,就回来了。 再说什么都无用,我立刻让小黑和春峰八斤和小红一起搭当夜火车赶回老家,没有我
的许可暂时不能来S市。 当夜,一群警察便敲开我们的门。 一个张着马脸的中年警察,先是看了我小云和小飞的身份证和暂住证,然后上上下下
打量我,那眼神瞅的我脊梁只冒凉气。 “住这么大房子?” 我说这是我爸爸的兄弟给他购买的,他兄弟是一位港商。然后我把老头叫了出来,并
把房产证和手续拿出来让他们看。 马脸警察又看了我几眼,然后微笑着对我握手说:“对不起,打扰了。”我同样微笑
着伸出手。 这个马脸警察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心惊肉跳。 他说:你的手出汗了。 我几乎瘫痪在地上。幸亏我们及时把所有该隐藏的东西隐藏,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
迹。 足足有一个月闭门不出。 渐已经到残春初夏的季节了,人们脱去厚重的衣服换上单薄的衣服。 我很偶然地想到好久没有去图书馆了,便很自然地来到图书馆,便很习惯地坐在22
号,便又遇见了蓝裙。 她兴奋地叫了起来,她说她每天训练完后都要来图书馆坐坐,今天终于见上了你。 我不冷不热轻描淡写地“哦”了一下。 蓝裙很是失望,她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服,脸蛋衬托的红扑扑的,我把目光移到书
上。 她有点生气,又不好发作,故意把书翻的“啪啪”乱响。我们便这样僵持着,都不说
话,但都无心把书看下去。 中午小云来给我送煲鸡汤,蓝裙一直用眼角瞄她。 小云走后她坐在椅子上象扭曲的橡皮糖,来回变换着姿势,我忍住笑,故意不理她。 蓝裙终于忍不住,绷着脸对我说:你女朋友?我摇头。你妹妹?我摇头。她吃吃地笑
了起来:你情人?我又摇头。她哈哈大笑起来很张扬恶作剧地说:那是你阿姨? 我也笑了,苦笑。我收拾东西离开。 我走在平安路上,我感觉后面一直有人在跟踪我,我故意装作系鞋带,一看竟然是蓝
裙。 她微笑着说:“不是冤家不聚首吧?世界这么大,咱们偏偏又走到一起了。”我只有
苦笑,现在的女孩子们。 我说:“有什么事情吗?”蓝裙说:“没有事情就不能和你走在一起啊?这平安路又
不是你家修的。”她冲我。 我微笑着,一直看她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赏个脸吧,明天晚上是我的演出,能大架光临吗?”她矜持地递出一张票来。我看
看了原来是一场艺术体操比赛。 我说:“好吧,再见。” “一定要去呀”,蓝裙一边对我说一边挥手。 我从来没有想到艺术体操会竟然有意想不到的美感。我坐第一排,贵宾票。我注视着
蓝裙。她在表演球操。 曲子响了起来,我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曲子。 柔和悲郁的小提琴在婉转忧郁地在耳边流淌,如同遥远的国度里传来天簌之音,穿越
灵魂最深处回荡在记忆某个悲痛的模糊。细碎的钢琴声在潺潺流淌着,如泣如诉。一
个美丽而孤独的女子如同受伤的天鹅般顾影自怜,宛如一首散文诗,美伦美幻。蓝裙
四肢在音乐声中四处起伏,身体在极力展示无声的美丽。 我听到雷鸣般的掌声,蓝裙鞠躬致谢。她笑容灿烂,一直在对着我坐的方向笑。 我身心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一瞬间开花,并且果实累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