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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深秋，刘西在走下火车时，感到了一丝寒意，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加快了脚步，希望运动让自己暖和起来。凌晨的杭州，街上落叶飘飞，行人稀少，显得有些萧瑟。
刘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快步走着。买了火车票后，她现在只有七十六元钱了，而这就是她在这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的最后依靠。在一家职业介绍所前，她停下了脚步。介绍所还没有开门，她漠然地在门口徘徊，打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先吃早饭。肚子已不争气地开始抗议，可她惦量着自己的钱，还是决定等碰碰职业介绍所的运气，再来定夺。
一个气质不错的妙龄女孩，大清早在街上徘徊，自然有些怪异，引得经过的早锻炼的老人们不断地回头来看。
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个肥胖的中年女人来打开了介绍所大门。
她对那肥胖女人说：“阿姨，能不能帮我找个今天就上班的工作？”
“今天就马上找到工作，没那么容易的。要不，你先说说你的特长和你的要求，我尽量帮你好了。”
刘西说：“我毕业于湖南长沙艺术学校，唱歌舞蹈都不错，在深圳还做过售货员和公司的接待人员。我对工作本身没要求，再苦再累都可以，但要包吃包住。”
刘西知道，如果不马上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口袋里的钱是撑不了几天的。
那肥胖女人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说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她。
刘西又走了几家职业介绍所，如法炮制挂上了钩。从第五家介绍所出来后，已近中午，肚子早已贴到了后背，就到一家小吃店化了二元五毛钱，吃了半份清汤面。
吃过后，她把手机打到振动，紧紧地握在手里，开始在街上百无聊赖地瞎逛。
她漠然地穿行在商店和商店之间，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好象与她无关，也提不起她的任何兴趣，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一心只希望手机响起来，带来工作的消息。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了一种异样，这样的逛街，以前她是很喜欢的，可自从他染上毒瘾后，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过了，很久没有这种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的安全感了。
好几次，她的手无意中碰到匆忙的路人，手机似乎振动了一下，她惊喜地拿起来，却没有。终于，手机振动了，她飞快地拿起了手机，一看是他打来的，就不管它，可手机还在顽强地振动着，一遍又一遍地振动着。他得到了钱，而那个男人却没有得到她，他一定为这事着急了吧？！刘西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笑意，她想，虽然离开得晚了些，但毕竟自己离开了，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这让无助的她有了一丝欣慰的感觉。她想，在找到工作后，首先就换了这个手机号码。
将近七点的时候，手机又又振动了，是杭州的固定电话打的，她惊喜地接了。真是介绍所打来的电话。那人告诉她，有个很适合她的工作，可以包吃包住，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去上班。她开心极了，真是老天有眼啊，忙问是什么工作？那人说，到歌厅陪唱歌。刘西一下子呆住了，她知道这个工作意味着什么，在深圳那样的人叫“小姐”，她从没想到过她要找的会是这样的工作，尽管可以独善其身，却是没有尊严的。她马上说，不去，就挂了线。
又是吃饭时间了，她觉得不是吃饭，简直就是吃钱。只能又找了家小吃店，吃了一份青菜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又少了五元。接下来的问题，就更麻烦了，就是睡觉。她想住宿最少也要几十元，实在有些舍不得，露宿街头，作为一个妙龄女孩又太不安全。最后，她又回到了早上出来的地方，火车站。
火车站似乎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都是忙碌的，都是人来人往的，在这里，她觉得至少是安全的。在侯车室的椅子上，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印象模糊，好象被很多人追逐着，依稀可以知道其中有她的男友、她的父亲后母和小弟弟。她一路狂奔，最后被他们逼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就在男友挥着大砍刀朝悬崖边的她杀气腾腾地冲过来时，她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行李包不见了，再摸一下口袋，手机和钱都不见了。在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竟然明目张胆的行窃，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呆坐在侯车室的椅子上，欲哭无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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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8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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