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文的电话,是在一个晚上,他说他要结婚了。几声恭喜之后赖着撒娇,要他和嫂子请吃KFC。当他大哥的,所以在这一头大呼小叫一直没有见过嫂子,什么时候带过来也让小妹看看啊。他说他现在有事,给了我日期,要我一定去参加婚礼。于是一口便答应了一下来。
过了几天,在某个下午,又接到他的电话,说在上班,七扯八扯讲了许多话,他的话语里逐渐暧昧起来:说什么如果当初不是当初种种,如果在他当兵的时候努力一点,也许现在我就是他的女朋友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他仿佛陷在过去里,也许是高中的中秋节晚上,也许是在当兵时候打的电话里,语气很是感慨。
我打断他的话:“大哥,你现在打电话是不是想确定一下我的红包有没有准备好了?”他愣了一下,说:“没有没有,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后面不再言语。我接上去:“这么久了都不告诉我一下嫂子是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啊?!”于是他将一些“基础资料”告诉了我,语气也恢复到正常,大概是终于记起了自己即将为人夫的身分。又讲了几句话,他叫我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我借口忙着,说了一句:“放心,红包会到,我也一定会去,并且会努力的把送出去的钱吃回来的。”
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发呆。突然想起那首叫《心雨》的老歌,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是真的,学着这首歌,在结婚之前来一个爱的表白?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意义。而其实,当初,他也并未有过种种,一切往来,与一般好友无异。
以前,也曾幻想过,在自己结婚之前的某个深夜,打一个电话,向多年前少年时那个自己曾经深深爱着却又不肯告诉他的那个他细细诉说曾经对他的爱恋,做一次最初和最后的告白,也许以后,为着各自的奔波,再不相见。爱过他,赶在自己出嫁之前告诉他,也是对自己与对他的一种尊重和惩罚。
那一刻,该是月凉如水,夜静如空,一个人的窗台,一个清冷的影子在地上慢慢的移动,电话里,彼此的呼吸一来一去,沉默,是无尽的沉默。也许会哭,悼念已经逝去的年华,悼念那个年少的自己,悼念那一段让我笑过让我哭过的单纯的爱恋……也许他会劝,会安慰;也许不会,只是听着。哭完了,挂了电话,一切,都已成定数,再也无法改变。又或者,电话那一头的人,也来一个表白,几年来都埋藏在心里的暗恋终于倾心而出,于是相对无言继而哭声此起彼伏。但是,又能如何,光阴不再,我们也已经不再是昨天的自己,各人有各人的路,也许,明天就是两场四个人的婚礼。
也许,这是最真最纯的爱恋最无奈的结局,世事总是非常的现实。这一生,我们都会遇到很多人,却一定,只有那一个,永远的刻骨铭心却不能相守。告不告诉他,关于过去的一切?告诉如何?不告诉,又怎么样?
最多,不过是一场青春的祭奠。一切最终,会随记忆,轻轻的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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