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你锁起眉头
这一锁,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后的今天
你已把脚下的路延伸到山腰
像耶稣一样,在马槽降生
赤裸裸,带着草的气息
爬山,从村后那条蜿蜒的小路
你的家太沉重了
压得你的脊背早早地就有点驼
你不想长得太高,只想走得远一点
再远一点,最好闻不到泥土的气息
山路上,雾气氤氲
尽管你有一双山鹰的眼睛
也看不到路的尽头有没有鲜花
翅膀,被露水湿了再湿
小径上五彩斑斓的落叶
阻滞着无根的脚步
你无视季节的更替,在少有的晴天
晒干自己的翅膀
不想丈量心和家的距离
把一座刚出生的城市连根拔起
装进自己的口袋
在填补城市的漏洞时
悉数自己的肋骨
枝头的果实,该摘了吧
你伸出手,却捋下一大把白发
眼睛有点潮,蓦然回首
想寻找母亲那缕炊烟
却发现,离村庄已经太远
200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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