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打电话来说,教练走了。放下话筒,我的心尤其的沉重。
教练还是走了,最终还是没有捱过就差这么几天的新年。
教练其实只是我高我一届的学长,因为他是体院排专的,所以被我们人文女排聘请过来。教练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和我们这些女队员没说上几句话,脸就会通红。我们也曾在暗地里说笑话过,教练倒像是我们人文的白面书生,真是可惜了他那副魁梧的身架。所以在辅导我们训练时,他总是羞涩的和我们说着话,也没有骂过我们,最多也只是气得自己涨红了脸。或许是在他“仁政”下的感动,我们女排最后拿了个第一回来。
庆功宴上,我们女的都喝疯了。在我们轮流的进酒声里,无处逃身的教练也喝红了脸,醉倒了。那晚,是他娇小的女友把他扶走的。后来,他大四了,无法再继续教我们了。偶尔在路上碰到,和他打招呼时,他依旧会脸红。再后来,只听说,他和玉环的一家中学签了约。
而在去年十一月份的一个寒冷的上午,我在公寓门口看到了“为师兄募捐”长条横幅。只记得当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好端端的教练怎么突然之间就会患上白血病这种绝症呢,但当我拨通小敏的电话后,一切都被证实了。
再次见到教练时,他已经开始化疗了,脱落的头发,苍白瘦削的脸颊,让人怎么也无法和以前那个在排球上和我们微笑的血气方刚的教练联系起来。当时我们没有言语。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那饱含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对的是如此的死亡,即便是我们这些健康的人都不愿、不便提起,更何况是他呢?在病房里,我们遇到了他那义乌籍的女友,一脸的憔悴与淡淡哀愁。曾在校园里见到过他俩相依相偎的身影,那是何等的羡撒人。也曾听到他俩关于未来甜蜜生活的打算。而如经的残酷现实击碎了他与她有关未来的所有憧憬,生与死的问题时刻横亘在他们之间,敲击着两棵脆弱且伤痛的心灵。
最怕看影视镜头里的生离死别,而当那一切就在自己的身边,是那样真切的发生时,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爱情、亲情、友情是如此的难以割舍,可生活却偏偏为何如此的残酷,为什么,就不能让所有的美好得到应有的延续呢?
[em08][em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