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情

王彦铼

骚情（上） 王彦铼 孙家屯是个北方依山傍水的小村，既有过去的古朴又有现代的气息，改革开放以后，这里变得更美了，村村相通，红砖铺路。落日的余辉，婀娜的垂柳，更点缀出小村的惬意与幽美。 时近七月，今年的庄稼长势喜人，今日，太阳刚刚偏西，人们便三三两两从地里向家走去。由于这几年人们的收入不错，每到这个时候，村里都要请戏班子，来村里唱几天。今天戏班子来到了孙家屯，所以大家很早便收工了。“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这是老百姓的口头禅，无论闲忙与劳累，大家总喜欢喊上两嗓子，唱上几口，表达自己的一种心情。二人转是这里人们的精神食粮，大人小孩都能有滋有味地唱上几口。象《马前泼水》，《猪八戒背媳妇》，《西厢观画》等这些经典的段子在这里的流行决不雅于流行歌曲。有些顽皮的小孩竟然将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该成了二人转版，唱起来仍有滋有味。 七点多钟，人们便陆陆续续地走出家门，拿上自家的小板凳，嘴里叼着烟或者嗑着瓜子来到村委会的大院里，坐下来等待大戏开演。大人们快乐地谈论着，小孩们跑来跑去地嬉戏着，这里一阵喧闹。这时一声清晰的唢呐，使人们静了下来，大家知道戏要开演了。幕布徐徐拉开，戏台实际上是简易的戏台，是用农用车的拖车搭建的，二百度的灯泡将戏台照得雪亮，首先走上台的是孙家屯的村长孙贵，他有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但很精明能干，这几年领导乡亲们干了不少致富的项目，还受到松柏镇的不少嘉奖。孙贵接过话筒拉着长音说：“乡亲们，我们的日子好了，今年庄稼长势喜人，今天特聘请‘前门二人转戏班子’来此祝兴，希望大家喜欢……”没等孙贵说完，下面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孙贵知道，这不是自己讲得好，是大家急着看二人转，孙贵走下台后，二人转正式开演了。悠扬婉转的唢呐声拉开了二人转的序幕，两位年轻的演员用甜润的嗓音先来了个小段《小拜年》，下面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人们不断地喊着“好”，这是农家人的欢乐，这是农家人喜欢的娱乐，这更是农家人的快乐。 孙贵站在戏台边上看了一会儿，哼着二人转的小调走下戏台，他来到一处卖雪糕的摊前，买了五元钱的雪糕来到自己老婆孩子坐的地方，将雪糕给了她们，孙贵的老婆大铃子接过雪糕就是一口，来不及看孙贵，眼睛一直盯着戏台，戏台上的一段逗哏，大铃哈哈大笑，声音盖过周围的其他人，孙贵捅了下大铃说：“小声点，注意形象”。大铃并没有搭理孙贵，咬了口雪糕，眼睛仍盯着戏台，而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孙贵摇着头走开了，孙贵哼着二人转小调，离开了村委会大院。他来到小学校后面的李老蔫家，老蔫家的灯在亮着，孙贵推开门走进屋，屋里只剩老蔫的女儿小翠一个人在家，小翠的父母都去看二人转去了。小翠是村里出了名的窈窕淑女，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很爱穿衣打扮，出落得水灵，再加上入时的打扮，惹得小伙子们常常驻足兴叹，让大家费解的是小翠竟然看上了村里的孙大憨，大憨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每天除了干活很少言语，更谈不上什么入时的情调。孙贵坐到炕沿上，笑着对洗衣服的小翠说：“叔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小翠擦了擦手，嗔怪地说：“你竟骗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你竟骗人”。孙贵笑着说：“明天到村里来上班，镇上批的，到村里做保健员”。小翠兴奋地拉过孙贵的手说：“是真的吗？”孙贵顺势拉过小翠亲了一口说：“叔还能骗你吗？怎么感谢叔？”小翠推了下孙贵说：“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孙贵搂过小翠又亲了一下，顺手将灯熄了。孙贵和小翠紧紧地抱着，他们热吻着，孙贵吻着小翠的额，吻着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小翠也紧紧地抱着村长孙贵，任凭他热吻，自己也沉浸在激动与兴奋之中，手伸进孙贵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肩，他的后背，他的要……，孙贵抱起小翠躺到炕上，二人宽衣解带，赤裸着抱在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孙贵最初认识小翠是今年的春节，小翠从城里打工回来，大铃子找小翠来帮忙包冻饺子，孙贵看到小翠后，被她深深吸引，嘘寒问暖，并答应有机会给小翠安排到村里工作。为此春节小翠家还请孙贵吃顿饭。自此村上的领导吃饭都到小翠家，孙贵经常骑着摩托车驮着小翠到镇上买菜。前一个月，在从松柏镇回来的路上，孙贵的摩托车走到麦田地时，孙贵说车坏了，进而在麦田地里有了两个人的第一次欢愉。自此孙贵和小翠在一起时，当有人提到麦田时，两人总是会心地一笑。孙贵搂着小翠说：“炕上比麦田地舒服。”小翠狠狠地掐了下孙贵的屁股说：“你真坏。”孙贵又一次抱紧小翠亲了起来。窗外明月皎洁，村委会二人转的声音清晰可见，但两人毫无察觉，仍沉浸在两人的欢愉与昵喃之中。 午夜时分，孙贵穿好衣服，他问小翠：“大憨没来吗？”小翠梳理着头发说：“来了，让我打发走了。”孙贵亲了口小翠笑着说：“只有找这样的傻王八，我们才能长久地享受快乐。”孙贵吸了口烟说：“大铃的哥哥是县委的，不差这个关系我早踹她了，跟猪一样，没一点情调。”小翠笑着说：“慢慢来吧，我明天上班，这可是你说的。”孙贵笑着说：“明早到村委会报到。” 孙贵哼着小调从小翠那走出来，孙贵向村委会大院走去，二人转唱得正火，这时迎面走来了小翠的对象大憨，孙贵走上去拍着大憨的肩说：“兄弟，咋一个人呢，翠呢？”大憨说：“小翠说她难受，没来。”大憨走了，孙贵蔑视地一笑，心想：孙大憨啊孙大憨，他爹孙老鬼精明一世，竟然有这么一个憨儿子，孙老鬼也是风骚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不谙世事。孙贵来到大铃跟前，大铃仍看得起劲，孙贵挨着大铃坐了下来。 第二天，人们照常早早地出工了，来到田间劳动，可能是受了昨夜，二人转的影响，虽熬了夜，但人们的干劲很高，偶尔还直起腰喊几嗓子，扭几扭，仍沉浸在昨夜的欢乐之中。村委会的门早早地就开了，几位村领导都早早地坐在那等孙贵开会。七点多，孙贵领小翠来了，会议就一个内容，小翠经镇上批准，来村里任保健员。小翠心愿达成，对于刚刚二十出头的她来说，这的确是件令自己高兴与激动的事，同时也清楚没有孙贵帮忙，自己还上不了班。 小翠就在孙贵的隔壁，时而不时就到孙贵这帮忙整理材料。有时大憨来找，孙贵总是热情地招待大憨，说小翠早晚是孙家的媳妇，我们都是家族，都是自己人，大憨总是笑着听孙贵的谆谆教导。讲到农家麦田时，孙贵和小翠相视一笑，进而给大憨讲解麦田的管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金秋九月，孙家屯的老百姓都在忙碌着，今年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个丰收年。秋天对于他们来说是喜悦的，硕果累累正是汗水的结晶。 这一天，小翠早早地来到村委会，孙贵来后，她来到孙贵的办公室，孙贵看小翠有些急，便让她坐下说。小翠对孙贵说：“我怀孕了，咋办？”孙贵点上烟，拍拍小翠的肩说：“别急，让我想一想。”孙贵抽掉这支烟后，对小翠说：“马上和大憨结婚，今晚我去说。”小翠点头应允。 傍晚时分，孙贵来到大憨家，孙老鬼正在喝酒，大憨在外屋炒菜。大憨娘过世得早，大憨十五岁时就和父亲两个人过，其间父亲领回过几个女人，但都好景不长。孙老鬼见村长来了，忙下地找来碗筷和杯子，并让大憨到小卖店去买点熟食。大憨出去了，老鬼和孙贵对饮起来。孙老鬼和孙贵是家族，孙老鬼以前还当过仓库保管员，但后来因为自己偷卖种子，让人给辞退了。他们唠得很投机，从生产队到包产到户谈得很多，大憨买来不少熟食，他们坐下来畅饮起来。孙贵提及大憨和小翠的婚事，孙老鬼和大憨欣然应允。 半个月后，在金秋的九月，孙贵为大憨和小翠主持了婚礼，婚礼办得很热闹，全村男男女女都来庆贺，一辆装饰漂亮的花车，载着大憨和小翠在孙家屯走了一圈，孩子们追着花车，边跑边喊，好不热闹。孙贵是主婚人，晚上又请来了戏班子，村民们喝足了酒，晚上又早早地来到村委会大院看戏，今天也是大家高兴的日子。晚上村民们都陆续去看二人转去了，洞房里只剩下大憨和小翠，大憨盯着小翠，一言不发。小翠瞪了眼大憨说：“看什么看，睡觉。”大憨乐得合不拢嘴，急忙铺床，小翠闭了灯，开始脱衣服，大憨也急忙脱鞋上炕，小翠躺下了，大憨脱完衣服，紧紧地抱住了小翠，对小翠说：“媳妇，我一定好好待你。”大憨开始脱小翠的内衣，小翠并不反对，大憨高兴极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翠，吻着小翠，他激动地对小翠说：“今天是我活这么大最高兴的一天。”小翠默不作声，任凭大憨摆布。大憨看着小翠，象欣赏一支玫瑰花，小心翼翼，爱不释手。大憨沉浸在新婚的欢愉之中，他抚摸着小翠的所有部位，对于女人来讲，大憨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一切是那样的陌生与稀奇。大憨将小翠抱起来，吻着她，看着她，又小心地放倒她，紧紧地搂着她，抚摸着她。窗外明月皎洁，二人转的唢呐声清晰传来，这丝毫没影响大憨新婚的欢愉。窗下孙老鬼象贼一样，蹲在那听着儿子洞房内的一切响动。 午夜时分，大憨屋内传来大憨的呼声，孙老鬼起身站起，向村委会大院走去。老鬼来到戏台前，二人转唱得正起劲，老鬼寻来寻去，找到了屯里的李寡妇，在李寡妇面前耳语了一阵，李寡妇走出来，和老鬼来到村委会的后院，老鬼掏出一张百元大票，塞到李寡妇胸前，顺便摸了一把，李寡妇笑着说：“老鬼，看儿子结婚起兴了，走吧，上我家。”老鬼高兴得亲了下李寡妇，和李寡妇来到了她家。李寡妇就一个人，儿子在外地打工，一进屋，两个人便宽衣解带，搂抱着滚到炕上。 光阴似箭，转年的夏季来到了，这一天，小翠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孩，孙贵打车将小翠和大憨从医院里接回来，孙贵抱过小翠怀里的小孩亲了又亲，直夸孩子可爱。小翠和孙贵对视了一眼，笑了。大憨乐得合不拢嘴。孩子满月那天，大憨家，宴请宾朋，大家又来庆贺。这一天大憨喝得不省人事，可能是太高兴了。孙贵喝完酒，来到小翠前耳语了一句，然后走了。乡亲们都散去后，小翠收拾了一下，走出家门，来到村外的一个小树林里，孙贵早在此等候了，小翠一来，孙贵便上前抱住小翠亲了又亲，孙贵笑着说：“咱们的儿子真可爱。”小翠笑着不语，孙贵抱着小翠倒在青草地上 ，二人云雨一番。 小翠从村外回来，大憨还没醒，刚进屋，孙老鬼从屋里出来，一把抱住小翠，淫笑着，用手摸小翠的屁股。小翠狠命推开老鬼，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老鬼捂着脸向外跑去。老鬼揉着脸，吐了一口，向李寡妇家走去。 春节前，孙贵凭关系调到了松柏镇当副镇长，不久小翠也被调到了镇粮库当会计。没有不透风的墙，孙贵和小翠的闲言碎语还是被传得沸沸扬扬，大铃对此开始和孙贵打闹，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自己吃好喝好就行了，放开他。大憨对此不敢怒，也不敢言，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哄自己的小儿子孙好。稍有不对，小翠便骂大憨“没用的傻王八”。老鬼见此，搬了出去，和李寡妇住到了一起。 小翠当上粮库的会计后更是洋洋得意，她认为自己的理想正一步步实现，将家也搬到镇上，和孙贵也常常是行影不离。她认为孙贵是自己向上爬的一个梯子，借助他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才二十几岁，前途无量。和孙贵这几年，也使自己锻炼得能说会道，还很有酒量。 春节后，县里来松柏镇开备耕生产的会，会议结束后，镇上的领导大摆宴席，孙贵特意找来小翠陪酒。席间，小翠又歌又舞，深得县里高秘书的赏识，小翠还特意陪高秘书跳了个舞。高秘书佯装有些醉意，让小翠扶他去宾馆，小翠陪着高秘书来到宾馆。高秘书摸着小翠的手，对小翠一顿美言，小翠给高秘书又是捶背，又是擦汗，高秘书趁势抱住小翠，满嘴酒气在小翠的脸上乱吻。这一夜小翠和高秘书睡到了一起。第二天，高秘书走后，孙贵找来小翠，对小翠说：“抓住高 秘书，咱们可就前途大展了，到那时就把大铃踹了，咱们结婚。”小翠嗔怪地说：“我可是为了你，才那么做的。”孙贵笑着说：“放心吧，有你的好处。”这样小翠成了镇里的名流，但风流韵事也被传得满城风语。 大憨对小翠越来越感到陌生，也越来越厌烦，他把全部的爱都投入到儿子孙好身上。小翠常在外面留宿，一天小翠拿回一份离婚协议，让大憨签字，大憨毫不犹豫地签了字，第二天领着孙好便又回到了孙家屯。有了那一夜风流，高秘书成了这里的常客。 大憨和儿子孙好一直相依为命，他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到儿子身上。小翠的付出没有白费，在儿子十四岁这年，她调到了县粮食局，孙贵调到了农业局，两个人也顺理成章地住到了一起。每当提及小翠，大憨总是默不言语，但提起孙贵时，大憨恨得咬牙。在孙好眼中爸爸绝对是好爸爸，妈妈是绝对的风骚 女人，孙贵是自己家的仇人，没有他，自己的家不会成这样的。 2005年春节刚过，小翠和孙贵搬进了新居，三室两厅的住宅楼，楼装璜得富丽堂皇。这一天，孙贵搂着小翠亲昵，小翠说打算将儿子接过来。孙贵想了想点头应允，孙好也的确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天，他们驱车来到松柏镇的孙家屯，小翠找到在山上干活的大憨，大憨和小翠上了车，来到镇上的一饭庄，进屋后，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在面前，孙贵笑着拉过大憨的手，让他坐下。大憨看着小翠和孙贵木然地坐下来。 孙贵倒上酒，让大憨喝点酒，大憨说：“什么事，快说，我没功夫在这闲扯。”小翠哭了起来，讲起了孙好的事。大憨惊呆了，犹如五雷轰顶，他木然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推开门向大街走去。大憨毫无 目的地走着，大脑一片空白，又感觉一阵阵苍凉。这时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将大憨撞倒在地…… 大憨醒来时，发现孙好和小翠坐在床前，自己正躺在医院里，他一把搂过孙好哭着说：“好，好儿子，你是爸爸的好儿子……”孙好看着大憨也哭了起来，让爸爸好好养病。小翠见大憨醒了，起身离去了。孙好叫来医生，医生给大憨输了液。孙好从医院里出来，偷偷地跟在小翠的身后，见小翠进了一家玫瑰园餐厅，孙好来到市场，买了把尖刀向玫瑰园餐厅走去。进餐厅后，他询问了一服务员，服务员告诉他小翠和一个男人在二号房，孙好推门而入，见母亲正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他认识男人就是孙贵。孙好冲上去举刀便刺，尖刀刺进了孙贵的胸膛，小翠惊呆了，她哭喊着：“好儿，那是你的亲爸爸……”孙好木然一愣，猛抽出尖刀，鲜血喷在他的脸上，身上。孙好带着满脸满身的鲜血跑到医院，跪到大憨面前说：“爸爸，我给您报仇了，我杀了孙贵。”大憨看到孙好的满身鲜血，昏了过去。孙好给大憨磕了个头，洒泪推门而逃。 孙贵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起来，小翠由于惊吓过度疯了，在大街上疯疯癫癫，又说又笑，在人多的地方又唱又跳，毫不羞耻地当众脱光自己的衣服，为大家表演“脱衣舞 ”。 孙好不知了去向，大憨拄着双拐，站在自家的门外发呆，一站就是一天，没有一句语言……

阿朦

见过楼主大作，笔法之老练，述事之独到，不愧大家之势。

小说能写百态，不在于矫情，在于读者读完后那一阵呆，一阵叹，一阵黯然，或者会心一笑——

月瘦风清刀寒

果是高手之笔

待到春暖

第一次注意王彦铼是因为他的个人简介：用一支苍白的笔，写尽真实人生。2004年九月份去春竹林的时候也看过他写的《同房不同床》。 一月份在自己的个人文集旁边看到了一个湖南长沙小伙子，阅读了《买部手机过新年》。形象和自己想象中有太多不同，或许只有从那双墨镜上才能找到彼此的共同点。期待更多的佳作！

弱智雨

当小说看的话，一般。

但在原创栏见到这样的文章，总是惊喜的。明显大气的。

月伢儿

我以为是小说.

墨狼

看完了，当小说看的话，的确一般。一些场景，似曾相识~~~

不过在这块园地里，也的确是高出我等一大截~~~

项少龙

说不出来。。

２宝宝０

说不出来——必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