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看到燕影的签名"无执无漏",大抵是身净寂灭的意思.我问她缘何能入清净界,她说坐忘灭心.于是我真疑心她笃信释迦了.
燕是我的老友,现在浙大,有着和我一样的孤傲,只是多了份静默.我们很少说话,偶尔也挂几个小时的长途,说不着边际地闲话,然后在闲话中放泄压抑,或者欢喜.紫说,其实我们并不适合,燕影才是你的同类.我虽时时否认,但在心理还是默认了.
去年的暑假,同学聚会.紫儿坐在我和燕影中间,席上不时有人灌酒,我都替她们挡了,紫也因此怀疑我俩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是闭嘴为好,我这么想着.虽然,我与燕确实知己,但这与爱情总有莫大的区别.
去过燕家,还一起打过麻雀.停电了,偌大地房子如蒸笼似地烙在太阳底下.那时超(死党,也在浙大)也在,因为初次玩牌,他由燕子地母亲教着,竟然接二连三地和了.燕子瞅我,我说:"你怎不放我几张啊".她说:"那副不是我放冲的,你怎不接着."超听了有些局促,腼腆地摸摸脑门.
初中时,曾有传言我和燕的,但是后来,竟"阴错阳差"地成她和我同桌"靓"了.那时我们都在食堂蒸饭,饭盒里装着炖菜蔬的小饭盒.或许是懒,也许童真,我们因为坐得近,而成绩也相差无几,彼此间竟有莫名地亲切.有时忘了炖菜,她就分我些,而我也不觉脸红.
某次,我和超闲坐溪边,望着满天地星斗.他说:"你觉得丹怎样?"我说不错,校花嘛.这时我才知道他动了春心.少年的心事总以交换为前提,他说了喜欢的,我也得举出一例.但我不曾确切,在于紫对我总是冷眼,而她的追随者不少于一团,轮不到我的.思索来去,良久,我说燕子不错.超一脸地诡秘,得意道:"我就知道吗.还装."然后我们拉钩击掌,互相胳肢,笑得前俯后仰,腰酸肚疼.
某天,燕的母亲来了,那时我在市里竞赛,因而具体的情形我不清楚.据说,她哭了,在于她母亲收缴了她和靓的合影,由是我知道她所喜欢的是"靓"."靓"和超住得不远,那晚地诡秘,也在无言中冰释.很多事情,是无法言语的,也不在我之预料.就在那前几天,燕还和我说"靓和紫好",我惊讶出声,她则微笑颔首.其实,我如曾细心,也能寻味出她言下之味的,可惜我终于成了木头.
升学地压力,胜过一切浪漫,于是都沉默了.入了秋天,我和超,燕子上了天中,而紫,丹和靓也各有出处,偶有书信往来,但心境已然不复春水.燕十班,超六班,我则三班,也许互有顾忌,除了周末或邂逅相遇,我们都被书堆掩埋了.
到了高二,我读文一班,而燕子和超被分到理三班,我们中间只隔了文二,见面的机会多了,话题也杂了. 燕子与超属前后桌,超的同桌"蛟"是我高一同学.大概因了这层关系,蛟总拿我的故事作铺垫,凭感觉他是喜欢燕了.按"超"的转述,高一时我曾收到不少陌生女生的来信,也有跑到教室送圣诞卡的,甚至怀疑我暗恋六班的校花虞相宜(和超同班),我未置一词,心想准是蛟的"编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