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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赠《真水无香》
有这样一种情感,人们通常不知道它的存在。它比天使的翅膀还要轻,
比婚礼上的钻戒还要透明,甚至,它比我们最温柔的梦境还要无法触摸。
可是,当你失去它的时候,你会失去呼吸的力量。
在动物世界里,北极熊不会爱上一只黑熊。
在人的世界里,一个白人会和一个黑人相爱。
人,最喜欢的就是触犯禁忌。
可是,如果你和一个异性认识十二年亲密无间却还无法触电,
那你们就是无懈可击的禁忌安全体。
日落的时候,我和小熊坐在麦当劳巨大的玻璃窗前,说着禁忌安全体的问题。
小熊漫不经心地用吸管对着蛋黄一样的落日,
说:“我绝对不可能去喜欢一个知道我十岁还尿过床的女生。”
当年,小熊尿床的证物在风中摇摆了足足七个小时。
我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也不会去喜欢一个知道我第一次告白
就被人笑的男生。”
我永远不会忘记初中的那个情人节,那个如此惨痛的情人节。
我送巧克力给长相如天使般的班长。结果他恶毒地说我太胖。而小熊目睹了全过程。
“喂,难道我们之间没有一点点触电的经历吗?”我拍拍小熊的头,
“你仔细想想,难道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你都没有对我心动过?”
小熊放下吸管,斜斜地看我一眼,“可能吗?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糗事都被你看光了。” **在他的左肩上,咕哝地哀求,“想想吧。勉强算都可以的啊。”
小熊叹了口气,“勉强算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两次的。”
我立刻眼睛发亮,好奇万分,“说来听听!”
“我初中失恋的时候,你帮我哭过。” 小熊说。
我记得,那时的小熊喜欢那个穿着蝴蝶结裙子,并且会拉小提琴的女孩子余倍倍。
她那么小那么可爱,小熊这样对我说。我非常赞同小熊的观点。
余倍倍小提琴拉得极好,正是我这种五音不全女生的偶像。
“可是你看起来似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我也这样预言过,而且我的预言不会错。
发育比较晚的小熊只比我高一点点。体育考试长跑的时候,
我总是很担心在最后的小熊会跑到吐。那时,小熊经常会等着余倍倍回家,
然后假装不经意的和她擦肩而过,却从来不敢和余倍倍面对面地打招呼。
“可是,我可以拼命地对她好啊!”每次谈到这个问题,小熊就会变身为超人,
斗气如虹。
“那,那我可以帮你送情书给她,但是,你要请我吃冰激凌。”当时的我是这样说的。
可是,小熊花了三天的时间写的情书还是被余倍倍扔进了垃圾桶。
“妈妈说,我们年纪还小,不可已想这些!”余倍倍理直气壮的回答小熊。
一个月后,我们看到,余倍倍和学长会的部长何阑好上了。
小熊坐在我们两家共用的楼顶上,发了三个小时的呆。**在他的左肩上,偷偷得留泪。
我是在帮他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哭掉。
那一夜的星星,似乎全部落在了我们的头顶上。之后的三个月,小熊的发育高峰期来临,
他往上猛长了15公分。我和他说话都必须仰着脖子。
“可是我高中恋爱的时候,你打过我。”我说。
高中的学校比寺庙还要无聊,但是我仍然很快地发现了那个让我心跳加速,生活精彩的男生。他就是何阑,余倍倍的男朋友。何阑那种干净清爽的气质非常难得。
运动会上,女子100米跑乱得像炸了的兔子窝。我不知被谁绊了一下,直接投奔大地。
就在我爬起来,龇牙咧嘴地跳到草坪上的时候,一张干净的手帕递了过来。
“你的膝盖在流血。”何阑说。我看着逆光中的何阑,在那一瞬,他闪闪发光。
我的天使情节哗啦啦冒了出来。
“小熊,我最近好像大概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在球场旁,我对小熊说。
“恭喜,恭喜啊!!”小熊笑嘻嘻地回答。
“喂,你别笑,认真的!男生是不是只会喜欢柔弱如小鸟,温柔如小猫的女生?”我问。
小熊笑得花枝乱颤,“别灰心,别灰心。其实你这种搞笑型的也很受欢迎。”
我第一次和何阑单独相处是在篮球馆。我喜欢晚自习的时候溜出去玩球,结果看到了天使何在那里超级郁闷地投篮。于是我也加入。
我看他投篮,我请他喝了一罐可乐,我听他说他身为优秀宝贝学生的压力。篮球馆灯火耀眼,我却觉得何阑很可怜。
“笨蛋!”我温和地骂何阑。
“为什么这样说我?”他奇怪地问。
“为别人的期望活着的人,不是圣人就是笨蛋。你是圣人吗?”我微笑。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尝到了我大话的苦果——我的老妈叫嚣着我要为她交纳的学费负责。
我被小熊揍的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就在我和何阑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
余倍倍正含泪站在外面。而小熊火车头一样地冲了过来,直接挥拳揍向何阑。
“小熊?你吃错药了?”我敏捷地拉开何阑。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要挡住小熊的第二记愤怒的拳头。
可是,我偏偏中了头奖般被他砸中了鼻子。
“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乱来!”我捂着鼻子大叫。
“这句话我原样奉送给你!”小熊脸色发青地回答。
小熊为了他初恋情人的眼泪,动手打我。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其实,我非常非常的难过,难过到我轻易地原谅了他,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伤口埋在记忆之外。
“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乱来。填高考志愿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小熊说。
高三下半学期,人人都像幽魂一样。我非常得意地向小熊宣布我要和他考一个学校一个专业。
“理由是什么?”小熊问我。
“想和你多混两年啊!”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这样霸占我,我以后很难找到女朋友!” 小熊拒绝。
“那,我帮你追就好了。”我回答。
“……随便你!不过我怀疑你的智商大概不会帮你达成愿望。” 小熊拍拍衣袖走开了。
我咬牙切齿地苦读,让老妈感动地一塌糊涂,痛哭流涕。
我一直用这样的幻想作为我努力学习的动力:把录取通知书拍在小熊的脸上,
然后看他的表情!
在神经病院就要向我招手的时候,我终于斗志昂扬地走进了考场,用的是小熊为我削的铅笔填答题卡。当然,我最终达成了我的幻想。我把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拍在了小熊的脸上。
录取通知书掉下来以后, 小熊给我的是一张灿烂的笑脸。说实话,那一刻,我有一点点心动,只有一点点。也许,比一点点还要多一点点。我不知道,所以就不去多想。
“大一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的。一天到晚对着漂亮妹妹流口水。
惹得一帮妹妹找我麻烦。”我说。
小熊受欢迎的程度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概念里,小熊是个可以耍赖和欺负的好朋友。
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他已经成为一个很有魅力的大男孩。
他打球和跳舞的样子据说很炫。
当那天我看到他和一群朋友在舞台上热舞的时候,我才明白,
他已经不是因为尿片挂在阳台上偷偷哭的小男孩了。
“小熊,我觉得你开始变得陌生了。”我笑着说。
“你不会快哭了吧,哈哈” 小熊回答。
“你去死!!”我叫道。
“我可不能死,否则那会有多少妹妹流下伤心的眼泪啊!” 小熊一副贱相。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不爱刷牙,经常拿口香糖当牙刷。”我冷笑。
小熊叹气,“我是不是该请你吃顿饭,好堵堵你的嘴?”
那是!我得意洋洋,知道姐姐我的厉害了吧?
小熊再叹气,“要是其他妹妹拿这种事情威胁我,我就不用请吃饭,直接堵她的嘴。”
我危险地眯起眼睛,巧笑倩兮地开口说道:“那你要不要试试?”
小熊倒退三步,“不用不用,我怕我不但要做噩梦,而且会变成某人的专用沙袋。”
那次对话后,我躲了小熊三个星期。因为我觉得我们该有各自的生活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种牢固的情感。它比天使的翅膀还要轻,
甚至,它比我们最温柔的梦境还要无法触摸。我们亲如手足,但我们注定要分开。
秋季的寒潮让我生病了。虽然和寝室的好友在一起,但我还是觉得孤单,
甚至不太爱吃东西。阴郁的秋天,让人的心陷入低潮。我病的十分夸张,
正好在老教授问我问题的时候直挺挺地栽倒。
校医院里,我打着点滴。小熊很沉默地坐在床沿,照顾着我。
“喂,小熊,我怀疑我们学校的医生是兽医。”
我皱着眉头。我那么明显的血管,护士居然扎了我三次才扎到位置上。
“你生病怎么都不告诉我?” 小熊的脸平静的可怕。
“一点小病而已!”我轻松地挥挥手。
小熊握住我的手,“你减肥成功了?瘦得像个白骨精。”
“喂,孤男寡女,别动手动脚!”我抽回手。
小熊的手大而温暖。这些记忆力最平常的细节却是我最难以忘记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生病的那天晚上,是一妹妹的生日。他答应了要去,却没有去。
妹妹和她的朋友集体来探望我,把我吓得只差没笑出来。
“毕业前,我们大家去旅行。你亲手为我烤的章鱼害我拉肚子到虚脱。” 小熊说。
吃喝玩乐中,大学就像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青酒,在时光中蒸腾了。
我们系的好朋友约好去海边毕业旅行。
海风呼啦啦的吹,我发现,真的是转三圈我就长大了。
“你在干嘛?” 小熊在我身边坐下问。
“我在算我恋爱了多少次。”
“我算都没办法算,丫头,爱情是骗人的游戏。爱情的味道会像口香糖一样淡掉。
所以……” 小熊的声音比海风还要低,低得我都有点听不清楚了。
“所以什么?”我问。
“所以有一天你如果非常非常爱一个人的话,你绝对不能对他说出你的心意。”
这是小熊的回答。
傍晚的时候,我沉默地递给小熊一只亲手烤的已经烤焦了的章鱼。他很高兴地吃掉了。
然后,他的毕业旅行彻底泡汤。医生说是急性肠炎。
“别小人一样老记恨我。毕业以后,我也是很诚恳地和你共患难过。”我说。
盛夏,我们留在这个城市,开始了菜鸟白领的悲惨生涯。
小熊打着昂贵的领带,穿着昂贵的西装,然后和别人前胸贴后背地挤地铁。
而我,我总是为了打卡机,穿着高跟鞋在走廊里狂奔。
发薪水那天,我和小熊很开心地带上所有的现钞去狂欢。
结果,我们的钱被第三只手洗劫一空。之后的整整两个星期,
小熊都上我家吃白水萝卜汤和泡萝卜皮。每次我总是加很多味精在汤里,
希望汤能鲜美一些。到后来,我们看到萝卜就想逃命。
却只能硬着头皮叉萝卜往嘴里塞。
“我终于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了!”吃萝卜的小熊有气无力地说。
“这绝对和我的厨艺无关!”我死盯泡着萝卜皮。
“我知道你勉强算是贤妻良母。” 小熊趴在餐桌上叹气。
阳光穿过他的发梢,我呆了呆,小熊真的很漂亮。
“最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在我辛辛苦苦假拌你男朋友后,还要叫我付帐,
然后我只能坐公车回家。”
公司一个僵尸经理,追我追得我想挽起袖子扁他。终于,我答应了他的约会,
带上小熊到这最豪华的西餐厅。
那天,我和小熊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来付账。最后的两枚硬币,刚刚够我们的公车费。
灿烂星光下,我们跳上公车挥手道别。
公车上,我突然想到,要是有一天,我不能和小熊这样快乐的相处,
也许我会失去呼吸的力量。
“上个星期,我也抛弃了约会我的帅哥去给你的手机缴话费。”
“我的电话费还不都是你在浪费。”
“谁叫你的电话号码很好记啊。”
“这样下去我真的没办法交到女朋友了!” 小熊一副苦瓜脸。
“你魅力不够又不是我的错。”
“其他女人相处起来总是不对劲。”
“其他男人相处起来总是很无聊。”
……
“喂,我们恋爱怎么样?” 小熊提议。
我发现他眼底有隐藏很好的狡猾……和紧张。
“……好吧。”我看着太阳落在巨大的楼群背后,突然觉得小熊的主意很好。
“其实,我们已经恋爱很久了。你不知道吗?” 小熊喃喃说着,把肩膀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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