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走路。迎着风,或背着尘。
走路的时候会进入一种幻觉:城市变成一幅幅流动的画,路边的广告牌倒挂在天空,每一个人都有一张老去的脸,行进在秋天昏黄的背景中。
那是记忆中略带些惨淡的画面。有时我会固执地想象这样一些情节,为了让那些怀念变得凄楚、让我无来由的情绪低落变得有章可循。我每逢在秋风渐凉的日子里怀上的莫名的悲愤,它们都有着统一的暗示,它们在冰凉的雨水里滋生,与寂寞的阳光一同生长。它们试图让蓝天变得昏暗,让所有的草木都暗藏杀机,让每一次遇见都殚心竭虑。
关于遇见。我在反复诉说,关于这个词语。我曾赋予它过多的内涵,那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相遇。它是全部,是生活的基本内容之一。比如,我们总在不断地遇见,遇见风雨雷电,遇见落花残叶,遇见新欢旧爱。然后再不断地错过,错过可能会相守一生的人,可以铭记一生的事。
我曾在二十岁那年刻意制造过一些相遇。在那个高大的邻班男生经过的路边,假装一次偶然的相逢。可,始终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个疾步匆匆、表情淡漠的孩子,她心底苍促的惊慌与喜悦。在每一场霜冻来临之前,这样的扮演总是令我手脚冰凉。我走向的那个陌生男子,他会因为一次偶然的成长被埋进记忆。在二十岁的时候,我想象中的爱情不过如此:等待或者毁灭。
洛夫说,水来我在水里等来。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这是我在年轻时所能想到的最极致的爱情。
成长了之后,很少会提到爱情这个词语。代替它的是,是责任,是宽容,是原谅,是坚持。成长了之后,很少去想象一些相遇,会觉得错过也是一种美丽。幸福生活的意义从来不在于你经历过什么。它甚至只是简单的一日三餐,只是深夜里为你留的一盏灯。对于遇见,从此有不同的注解。那是随性而来,随意而去。然后心怀感恩。
---------------------------------------------- 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