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女子趣谈 宝二爷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泥溶水则浊,泥淀水自清”。他的意思是说这世间的女子原本是纯洁无污的,只因为有了男人,才玷污了她们。但宝玉这“深闺”中的男子,又见过世间多少女子呢?他所赞美的,只限于宁荣两府、大观园里那些体态优雅、会吟诗作赋的年轻女子,她们都具备了一些人见人爱的特有品质。若世间都是此类女子,“泥水”之论男人们倒是可以接受的。 可事实上,这世界,男人让女人失望,女人也让男人失望。且不要求天生丽质、聪颖可人,且不要求才情满腹、善解人意。单单那一点嗲气,或贪吃,或虚荣,或性格暴戾,或叨叨絮絮,就让人没有了赞美的兴趣。美呀,恰到好处实属不易!美与不美,不能武断下论,且以我认识的几位凡尘女子为例,听我娓娓道来。 女子甲之暴食篇
认识女子甲是在一次婚宴上,有缘同桌,她就坐在我的左边,桌上其它人等都是大叔大婶,所以我比较注意她,偏瘦,瓜子脸,眉目倒还清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一盘又一盘端上的菜,话不多,只是低头吃。烤鸭来了,一只腿,炖鸡来了,又是一只腿,鳖儿鳗鱼牛柳加参汤,馒头窝头蛋糕和稀饭,她没有放过筷子。我盯着她吃,她有点不好意思,问我姓名,客套几句,就算认识。次日清晨,她打电话过来说在吃早饭,要不要一起吃,我说我吃过了,但还是过去了。她的早饭内容是一个卷饼筒,一个麦饼,外加一碗豆面碎。看着她那么大口大口的吃,一张瓜子脸有点扭曲变型,我说早晨你能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她皱眉不解,这算多吗?一个上午陪她瞎逛周边几个景点,10点10分,她嚷肚子饿死了,于是回来吃中饭,小文汤包,一盘卤肉,两份汤包,两份炒饭,外加两碗汤和三个南瓜饼,两个人。她吃得津津有味,见我不吃,“关切”地问我怎么吃得那么少,吃不了不要浪费了,将我没动过的汤包和南瓜饼帮助消灭了,饭和汤我都吃过了,她不好意思帮助“解决”,倒真浪费了。下午4时,她说去吃点点心吧,五串牛肉,五串鸡翅,四个玉米,四个茶叶蛋,外加两份水果沙拉,两个人,我吃了个饱,心想晚饭可吃不下了。晚8时,她对我说可以吃晚饭了吧,我说下午吃了还饱着呢,她不高兴地说你怎么那么自私我可饿死了,我无可奈何地坐进一家面馆,我看着她吃杂酱面和牛肉拌盐花,她说你也来点吧,我说我真得还饱,她脸拉下来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省钱也不是这样省法吧。我感觉很没面子,闷着一肚火还不能发作。吃完饭她又提议去超市,因为她说日常生活必需品用完了。到了超市,我才知道我对她所说的“生活必需品”有所误会,所谓“生活必需品”不是什么纸、什么垫,而是黑芝麻糊、维维豆奶、小核桃、女性专用奶粉以及大量零食,她说每晚睡觉前必须吃黑芝麻糊她才能入睡,每早喝维维豆奶她才能清醒。晚10时,我回家的时候,就把手机关了,整整关了一个星期。后来我想,这暴食而不肥的女子倒也是个奇人。 女子乙之财迷篇
女子乙是我认识的一个美女,美女不一定好运,在家排行老大,有一弟一妹尚在读书,其父终日游手好闲、嗜赌成性,其母手拿针线,衲鞋底勉强度日,她早早辍学分担家庭重担。值得同情的女子!我说你应该找个男朋友共同创造生活,她说我更喜欢享受生活,我说你找我怎么样,她说可惜你没钱。我试图开导说“欲求则不能,欲速则不达”,她说凭我的条件找个有钱人没问题的。后来,她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我知道的就找了六七个吧,不是人家玩玩腻了甩了她,就是她觉得人家不够有钱跟着委屈了。有一次我在网上碰到她,问男朋友找了吗,她说看缘份。我问什么叫作缘份,她说没钱就没有缘份。我说你无药可救了,她说我必须为家庭着想,找个人,使全家脱离贫穷。我说你为了钱可以放弃一切吗,她说是的,为了钱我可以去做一只高贵的鸡。
我忽然就有了恶作剧的念头,我新申请了一个QQ号吗,与她接触,我知道她的爱好和性格,投其所好,很快博取她的好感。我以一名富家公子自居,自称被父母逼婚,她立即表示与我同病相怜,在感情上不尽如人意。她似乎非常关切我的出身情况,话讲得多而快。半个小时下来,我塑造了一个全新的我:我,28岁,高中毕业,父亲是房地产开发商,19岁辍学跟父亲在上海打拼,如今已身价上亿,小有名气,近日,被父母逼婚,心情沮丧,漫步网上,尽诉衷肠。她对我的话万分相信,对我的遭遇深表同情,她说感情的事你不能听父母的,你要自己作主。接着她我们互通姓名,她要我的电话,我说初次相识不太方便;她说什么时候见一面吧,我说现在人在广州;她说那么我们没有什么缘份了哦,我为了不至于浇她冷水说你发我一些照片吧,她说好的明天发到。第二天,我打开QQ,她一直挂着,见我来了,亲切问候,显得十分兴奋。她发过来一大堆照片,其中好几张我原先都有的,看着她俊俏白晰的脸庞,我忽然感到一丝悲哀,她的感情已经失败到了“病笃乱投医”的地步,而她仍然高举“金钱”的图腾,做女人,何必呢。 女子丙之花瓶篇
女子丙是我同学,十年前的一个秋天的傍晚,她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孤独单薄的身影,扎起来的长发垂至背心,雪白飘逸的长裙映着惨红惨红的残阳,不觉让人心醉。从此以后,我形成了关于淑女的思维定势。她来自大山里的村庄,山上有湖,湖边有村,与我老家遥遥四十华里。若干年来,几次有事上山,总希望发生什么奇迹,幻想在山间小道、村边小径、湖边小路的意外相逢,相互泯嘴一笑,可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七年后,通过朋友的朋友,终于获知她的电话号码。几次通话,终于,在一个星光满天的夜晚,我们面对面坐在了一起。她一身蓝色的长裙,一脸恬淡的微笑,五官精致,长发飘扬,除了脸上些许雀斑,形象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嘴角微微上翘,表示她正听我说话而面露微笑之色。直到我连问她十几个问题,她才好这容易挤出一些话来,说话的时候她总是涨红了脸,似乎怕哪里说错了。有时我觉得用本地方言很难表达一些抽象的东西,于是我就用普通话说些内心的感受。她听后,当然也只能用普通话来回答。但是,她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乡音,说的内容也不是很得体,让我找不到北。一些常识她好像也不怎么大懂,我们坐的地方的墙壁上描有“谁动了我的奶酪”七个字,其中最后一个字“酪”字体较大,且与前六个字颜色不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七个字连起来,她看到墙上的字,当晚第一次主动说话:“墙上怎么写这么淫秽的字。”我震惊,本想告诉她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书名,但是怕她说书名怎么起得这么淫秽,因此作罢。离别时,我对她说你静默的时候很美,她羞涩一笑。
两年后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在工人路的人行道上再次看到了她,一身淡紫的长裙,一顶淡紫的太阳伞,一对很大的淡紫色的耳环,端庄的体态,轻盈的步伐,在这臃容而嘈杂的小城,显得那么恬静而富有诗情。
有些女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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